“我与王爷,并非真的吵架,只是做戏给旁人看。”
香菱揉着眼睛,听颜云卿这样说,连忙抬起头。
“做什么戏?要给谁看?”
颜云卿便将璟王府中出现内奸的事,告诉了香菱。
香菱点点头,破涕为笑,“我就说,公主和王爷都不是这般刁蛮之人,怎会因这一句话,就吵得如此不可开交,反倒是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
颜云卿笑着,擦了擦香菱脸上的泪痕,“此事万不可宣扬,若是快的话,今晚,怕是就要见分晓,你且随我安心等着,看好戏开演吧。”
香菱手脚利落,听到颜云卿此番只是做戏,心中也是十分高兴。又开始打开包袱,将里面的东西往橱柜里放。
颜云卿看着摔坏的首饰,有些心疼,这些东西用料考究,做工精美。不可多得。
刚才自己虽说演戏,但也带了三分怒意。确实白白糟蹋了这些好东西。
香菱倒是丝毫不在意,看着颜云卿面带懊恼之色,反倒笑起来。
“公主在家时,就不太留意这些东西,现在倒开始宝贝起来了。”
颜云卿嗔怒的看了香菱一眼:“你如今倒是越发的伶俐,居然敢取笑我。”
“没有,没有……香菱哪敢,不过公主来了这璟王府中,性情倒的确是变了许多。”
颜云卿一时语塞,这香菱倒是机灵,这都能看出来。
虽然颜云卿一直留心自己的言行,但毕竟是换了个人,哪里就能时时处处都模仿得像。
只得对香菱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或许是这璟王府钟灵毓秀,比那将军府风水好些的缘故。”
香菱抿嘴笑,并不多说什么颜云卿有些恼:“你笑什么?”
“依香菱看,改变公主的,并非是风水,而是这地方的主人。虽然王爷喜怒不形于色,但心中对公主却还是十分在意的……”
“你又知道了,我这刚被指了婚的人,没有看出来,你这个不经人事的小丫头,倒是什么都懂,莫不是有了心中所属,所以……对这些事情如此明了?”
颜云卿浅笑着,香菱羞红了脸,跺着脚说:“我与公主正经说话,公主却总拿我取笑!”
说完,香菱脸上一红,扭头便往外走去。
颜云卿扬声说道:“你放心,日后若有好男儿,定不会亏待你……”
顾陌离吗?他的心思,现在怕还是在夏安清身上,颜云卿虽不奢望。
可是回想起来,顾陌离对自己的满脸宠溺是真。危险时搀扶自己的炽热双手是真。与自己筹谋计划时吐在耳边的气息是真。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颜云卿心中有些恍惚,虽说自己洞察整个故事的走向,可是很多事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况且现在自己和夏安清都与常人有异,不知日后会是何种情形,只能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香菱出去了不久便回来了,对颜云卿说:“外面极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颜云卿心中有些担心,莫非今天的戏演得不够好?
她心中有种冲动,想要跑出去问问顾陌离,情形如何。
可是,又想起顾陌离之前说的,无论如何需要做足全套。
既然顾陌离没有喊停,那这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晚饭时候,颜云卿打发香菱去厨房里,自己动手做了几个菜,香菱手艺极好,颜云卿吃的倒是比平日里开心。
东西吃的多了,反倒是睡不着,于是颜云卿便拽着香菱在房间里聊了半天。
香菱心性单纯,到是被颜云卿套走了不少原主的旧事,也让颜云卿对原主的性情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冬日里,天亮的晚。颜云卿睡醒时,太阳已升得极高。
天气很暖和,颜云卿不愿出门。便坐在小庭院的梅花树下晒太阳。
阳光有些刺眼,但是透过梅花树枝。斑斑点点的洒下来,倒是带着些许冬日的寒冷和梅花的清香。
颜云卿着一身家常便服,躺在梅花树下。
落在顾陌离眼中,便是一幅极好的美人冬睡图。
远远的,香菱看见顾陌离过来,就想叫起颜云卿。
顾陌离抬手制止了她,香菱只得默默退到一边。
顾陌离走到颜云卿身前。
在明媚的有些耀眼的阳光下,颜云卿的皮肤更是显得吹弹可破,长发如墨,随意的洒在前襟。
因为不想出门,所以颜云卿也并未多加修饰,只在鬓边簪了一朵鲜艳的梅花,人面梅花,相得益彰。
被人遮了阳光,颜云卿还是能感觉出来,一睁眼却看见顾陌离背光而立,长身玉立、面若冠玉。
颜云卿连忙从那躺椅上站起身来,“你怎么来了?昨天的事情结果如何?”
顾陌离未言先笑,“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你昨天的戏演得很好,大鱼上了钩,如今被我关在了地牢,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颜云卿点点头,“既然是胜利成果,那自然要去看一看。”
颜云卿起身便要走,顾陌离有些迟疑:“我倒是不急,你可以梳洗完再过去。”
颜云卿挥挥手,“在自己家哪里有这么多顾忌?快走吧。”
听她说璟王府是自己家,顾陌离心中升腾起几分暖意,连忙负手跟上。
一路上,顾陌离将昨晚的情形。都告诉了颜云卿。
昨晚夜半时分,璟王府中放出了一只信鸽之时,这信鸽没飞出多远,便将它和放走它之人一起捉住。
那信鸽腿上绑了张字条,写的正是顾陌离与颜云卿争吵之事,人赃并获。
那人虽负隅顽抗,却也终究抵赖不得。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颜云卿也不由得替顾陌离高兴。
颜云卿原本同情顾陌离,总是处处受人牵制,被人背后捅刀子,如今自己的出现,倒可以帮他肃清旧敌,颜云卿心中也十分开心。
来到刑房里面昏暗潮湿,还有一股极浓重的血腥味。
颜云卿是医生,对这种血腥味。早已免疫。
地牢中的刑架上面绑着一人,身上早已是血肉模糊。颜云卿转头问顾陌离,“已经用过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