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暝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微表情迅速被姜雾捕捉到,她一直知道书房是别墅重地,在家时也是一样,公司里的重要文件都放在书房的保险柜里,平时她进去都要征得爸爸的同意的。
姜雾反应极快的迅速回应:“不方便我就不去了。”
东西她有时间做好就好。
薄暝伸手把一个葡萄递到她嘴边,姜雾犹疑的张口咬下去,酸酸甜甜,一口爆汁。
“要我说多少次,这以后是你的家。”
薄暝又递给她一颗葡萄,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上的汁水,看起来贵气又优雅,姜雾看着他刚劲有力的手指,有些移不开目光。
他隐晦的勾起唇角,看起来有些心机。
把纸巾丢进垃圾桶,小狗一样伸手在她脑袋上拍了拍,薄暝道:“你进任何一个房间都不需要征得我的同意,记住了吗?”
姜雾点头点头,嘴比脑子快:“那现在我可以去吗?”
说完,没等他回应,自己先在嘴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起身跑去了书房。
薄暝身体靠在藤椅上,望着她的背影,脸上笑容越来越愉悦。
“笨蛋。”
姜雾在书房里待了一个晚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时间越久,薄暝身上凉薄的气息越甚,临睡前,他终于忍不住,刚要闯进书房把人带出来,姜雾就跟开了导航一样自动出现在他面前,手里还宝贝似的拿着一个文件夹。
“薄暝。”
姜雾娇俏的一叫,薄暝忽然觉得无论什么火气都消了,满心满眼只剩下那个可可爱爱的身影。
把人拉过来带进怀里,语气轻柔的生怕吓到她:“一晚上了你在忙什么。”
“这个。”姜雾把手里的文件夹献宝似地举到他面前,“你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再改。”
薄暝拿过文件夹,掀开看了看,扫到里面的两个字,眸中温度骤降。
拿着那张财产分割写得明明白白的单子,他危险的吐出两个字:“离婚?”
姜雾心肝都颤了一下,有几分紧张,但还是强撑着胆子:“是啊,先小人后君子,你帮姜家的已经够多了。”
钱的事还是说清楚的好,她见过太多为了钱亲兄弟都反目的,万一以后真走到那个地步,有了这份协议,两个人还能和和气气的坐在一起,不至于撕破脸皮。
姜雾想的很美好,却没注意到薄暝越来越阴沉的脸。
薄暝被气笑了。
这张财产分割的单据上写的很明白,离婚以后,她一分钱都不要,净身出户,甚至后面还特意注明了几个大字“自愿赠予如数返还”。
明摆着要跟他撇清关系。
最让他受不了的还是页面上明晃晃的“离婚”两个字。
今天才刚领了结婚证,她就把离婚以后的事都盘算好了。
甚至已经在那下面签好了的。
姜雾两个字妩媚秀气,让他憋的一头的火无处发泄。
姜雾看他的脸色已经越来越不好了,手一紧,协议顿时皱成了皱巴巴的一团,薄暝瞪着眼睛,火气上了头,对上她那双纯净的眼睛又怕吓着她,整个人格外的憋屈。
“姜雾。”
姜雾不明所以:“嗯?”
“你是老子的媳妇。”
“谁他妈要跟你离婚?”
丢下这咬牙切齿的一句话,薄爷卷卷被子,带着枕头一起出去了。
气跑了。
姜雾懵了。
紧跟着追出去,看着那个背影都冒着怨气的人带着被子枕头一起去了侧卧。
“薄暝。”她小声叫他,男人背影顿了顿,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侧卧的门。
让她气他。
新婚第一夜,就要被迫分房睡,姜雾抓抓头发,傻眼了。
……
凌晨十二点,主卧大床上的人还在清醒的睁着眼睛。
姜雾有点认床的习惯,昨晚之所以在陌生环境里睡得那么香,完全是累瘫了。
某人体力惊人,她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同一时间,侧卧里带着被子离家出走的某个人也完全没睡着,反反复复都在想着一件事情,脑袋上都冒着怨念。
媳妇儿要跟他离婚。
媳妇儿要跑……
十二点半了,完全没有一点睡意。
姜雾抓抓头发坐起来,看着四周黑洞洞的环境,下床穿上同款的云朵大头拖鞋,鬼鬼祟祟的从主卧探出了头。
门外出现脚步的第一时间,薄暝就睁开了眼。
幽黑的眸中毫无睡意,唇角勾了勾,还没落下去,就听到那到脚步声走远了。
薄暝:“……”
门都刻意没反锁,都走到这边来了,小丫头就不知道推门进来哄哄他?
薄暝气得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找某人算账,脚还没落地,拿到细小的脚步声又重新出现在门口。
姜雾在门口来回转圈,几次举起手想要推门又觉得不合适。
犹豫了半天,她心一横,敲敲门,声音放低:“薄暝,你睡了吗?我睡不着。”
一听到小姑娘的声音,某人心立刻软了一半。
嘴硬着没出声,别扭的把头扭到一边。
还知道来哄他。
半晌没听到回音,姜雾抓抓头发,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轻轻一压,门应声而开。
借着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姜雾看清了床上的人。
被子盖在肩头,呼吸声浅浅,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薄暝。”她又叫了他一声。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姜雾纠结了。
她总不能因为自己失眠了就去打扰别人睡觉。
薄暝看起来睡得不错的样子。
她蹲在床前的地毯上,忧愁的托着腮,蹲了好一会儿,又嘀咕了一句:“我睡不着。”
话音刚落,她被人拦腰抱起。
背部贴合在柔软的床上,还颠了几颠,薄暝在她颈间寻了个好位置,下巴在上面蹭了蹭:“睡觉。”
姜雾睁着大眼睛,扭着脖子去看身后的人:“你没睡着啊?”
你他妈都要跟老子离婚了,老子心得多大还能睡着。
薄暝内心天翻地覆,表面上却一片安静,眼皮浅浅的阖着,呼吸沉稳安静,相比之下,在他怀里乱拱的姜雾就像只不安分的猫。
见他不搭理她,姜雾扁扁嘴巴,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怀里的小猫咪再次睁开眼,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在黑夜里格外明亮。
手指小心翼翼的在他胸膛上碰了碰,又很快缩回爪爪:“薄暝,你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