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命令的语气。
沈流苏有些惊愕地看向他。
只犹豫了三秒,她便松了手,重新躺回床上后缓缓闭上了眼。
从昨晚做了那个决定开始,她就注定要成为他的金丝雀,供他使唤。
只是,没有等到意想中的触碰,反而是身体某处传来冰凉触感,她惊呼一声,蹬腿想要逃开,却被一只宽厚的手掌牢牢握住。
“想死?”季司衍啧了声,给她上完药之后站起身,拿起搁在一旁的新送来的红色旗袍扔在她身上,“有个酒会,陪我去一趟。”
沈流苏扬了扬明媚的双眸。
物尽其用,他是半点也不知道心疼她一下。
见她出神,季司衍挑眉,溢出一声,“站不起来了?”
沈流苏拉回神识,抿唇一笑,“有点儿,四爷昨晚挺厉害,我……”
话还未说完,她便被横抱起身丢进了浴室。
“别跟我装,十分钟洗漱。”他下令。
在京都他是人人都想拉拢的王。
而在这苏城,他的话,没人敢不听。
沈流苏笑了笑,讨价还价道:“二十分钟。”
“嗯。”他收回视线,坐回原来的沙发上,闭目养神,这二十分钟里,他也不催她。
直到她站定在她眼前。
季司衍视线定格在她这张脸上,标准的美人脸,纯欲里带着几分野性,那一双狡黠的狐狸眼永远流转着一抹光色,叫人琢磨不透。
眼前的沈流苏,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女孩。
车上,司机见他们进来便主动将隔板升起,沈流苏心脏猛地一跳,警惕地看向一侧的季司衍。
他鹰眸微敛,唇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小流苏,我不是那般不知节制的人。”
沈流苏别开视线,坐直之后扯了扯开叉的旗袍裙摆。
看司机这熟练的操作,想必这狗男人平时没少在这后座干些逍遥荒唐的事儿。
想到此,沈流苏心里膈应。
季司衍细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此时却完全猜不到她往歪了想。
隔板升起,车里的空间变得更小,沈流苏谁都不怕,但对季司衍,她多少带了点忌惮和恐慌。
毕竟几年前,她并不知道他是季家太子爷。
“什么时候来的苏城?”他眯着眼睛小憩,一副没睡够的模样。
见他闭眼,沈流苏才敢光明正大看他,“上个月。”
啧啧啧,快三十岁的老男人果然不行,一晚上而已,瞧瞧那无精打采的模样,显然是被榨干了。
她昨晚也没完全失去意识,隐约察觉第一次的时候,好像……他缴械得挺早。
想到此,她眯了眯眼,有些狐疑。
难道也是初次?
“上个月?”他陡然睁眼,直直闯入她打量的视线里。
沈流苏急忙避开,心跳快了一节。
季司衍不免多想,这五年她不在梧桐镇,又是上个月才来到的苏城,那这五年她在哪,又经历了什么才来到这苏城。
“我找到亲生父亲了。”她敛眸,一股冷意从眼睛里飘出,“苏城沈家的那位家主就是。”
“所以就来把我睡了?”季司衍对她心里那点小九九了如指掌。
沈流苏摇头又点头,“我不睡你,别人就会来睡我。”
比如昨晚,她要是没有买通人报了季司衍的房间号,恐怕被送进的就是随便一个人的房间里。
想要在沈家站稳脚跟,她必须找个沈雄都要忌惮的人。
而季司衍,是那个不二人选。
闻言,季司衍眸光一沉。
“小流苏,你做事还是这般不计后果。”他倾身而来,捏住她纤瘦的下巴,“若昨晚出现在房里的人不是我,你怎么办?”
沈流苏微怔。
她似乎在季司衍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心疼。
“可我只能赌一把。”下巴一阵刺痛,她指尖轻抬,捏住季司衍的手腕,“阿衍哥哥,疼。”
季司衍下意识便松了力道。
阿衍哥哥。
这个称呼,已经多久没听到了。
五年前他驾驶私人直升机意外出了事故,跳伞时竟也发现跳伞包被人动了手脚,最后降落梧桐镇被这丫头救了回去。
那时摔断了手脚,整整三个月都是这丫头独自一人照顾他。
那一年,她才十八岁。
车停稳后,沈流苏从车上下来,还没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腰间便覆上一只手将她紧紧搂着。
这一身旗袍裁剪得体,完全是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将那腰线完美展露。
“季司衍你什么意思?”沈流苏腿间的痛感还未消散,这会儿被人硬拉着走有点跟不上步伐。
不是说好的参加酒会!?
谁他妈的酒会开在民政局!?
季司衍停下脚步,显然是对她挣扎的动作不满,绷着一张脸道:“你说什么意思?”
不借口说酒会,早在酒店的时候她就提鞋跑了。
“等等等……季总,季先生,四爷!您清醒点,这是民政局,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沈流苏一下慌了神,抱着他手臂拖住他。
“来的就是民政局。”他眼底情绪不明,伸出一只手,司机便递过来一个文件袋,他拿着在沈流苏面前晃了晃,“你的户口本和相关证件,今早我让人到沈家拿出来了,不是想找个靠山么?小流苏,跟了我,别说在苏城,哪怕在京都你都能横着走。”
沈流苏心跳如鼓,整个人愣住。
事态完全没往她想象的发展,她在他面前好不容易立起来的高冷美艳人设如今也变得一塌糊涂。
“季司衍,你故意的!”
故意泄露房间号给她,故意等着她上门吃干抹净。
难怪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到他房间号。
季司衍摸摸她的呆毛,轻轻挑眉,“小流苏,你有心,我有意,便算不上故意,你算计我,我替你扫平阻碍,把门敞开等着你,便是对你的恩赐。”
只是他没想到,她竟是被人……
若没有故意泄露房间号,她会被带到哪,他不敢想象。
“昨晚给你送酒的人找到了,要我替你处置么?”趁她还傻愣着,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进了民政局。
沈流苏回神后在他怀里闷哼一声,“不需要你帮我,我自己解决,而且那杯酒是我故意喝下的。”
季司衍没想到,还挺错愕地看向她,嗤笑出声,“原来如此,小流苏,至少你让我知道了,你是自愿把自己交给我的。”
一别经年,他的小野猫,真是给了他一个好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