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惊尘不待颜良回答,当先痴痴的回道:“来来来,本将还能再喝三大碗。”她唇角的笑意未曾褪去,却莫名带着几分的娇憨。
萧桓心中一动,刚要说话,就见颜良将叶惊尘护在自己身后,对着他行了礼,带着疏离道:“多谢安王关心,将军并无大碍,末将送他回去歇着便可。”
萧桓吃了个软钉子,略一点头道:“也好。”便转身朝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只是心里到底是泛起了嘀咕。
这个颜良,护主护的似乎有些过了。
不远处的叶惊尘酒劲儿仿佛上了头,嘴里竟朗声念道:“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只是那声音里,到底是带上了几许的苍凉。
萧桓脚步猛地一顿,回头望去,只见叶惊尘挣脱了颜良的搀扶,那踉踉跄跄的步伐混合着她嘴里的诗句,叫人看着莫名心头发酸。
萧桓微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倒是个一片赤诚的儿郎,难得,难得啊。”
他呢喃了这句话,复又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叶惊尘,终是折返了脚步,转身去了定南王的书房。
回京时不同来时的匆忙,大军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在十二月初七的时候,到达了永定城。
大军启程时,萧红鸢也跟了来,闹着要一同进京。恰临近年关,定南王招架不住她的缠磨,便将萧红鸢嘱托给了叶惊尘。
于是乎,叶惊尘的回京之路,倒是比来时还要坎坷了几分。
眼见着永定城门遥遥在望,叶惊尘悄然出了一口长气,回眸笑道:“郡主,永定城的官员都在门口候着,你且先回马车内避一避吧。”
萧红鸢虽有些不情愿,也知这关乎她的脸面,只得一步三回头的上了马车。
待得那车帘放下后,萧桓便似笑非笑的策马过来与叶惊尘并肩而行,嘴里还小声的调侃道:“叶将军这一路得红粉相伴,可是好福气啊。”
闻言,叶惊尘朝天翻了个白眼,倏然转身,似笑非笑的睨着萧桓:“安王若是羡慕,末将倒是不介意向皇上提一提。毕竟,其他皇子早已成婚开府,独独晾着您,是有些不大到合适。”
萧桓见她脸上的神色,不由得轻笑道:“你倒是牙尖嘴利。”
大军照例不能留宿主城,在城外驻扎下之后,便有永定的官员前来相迎,要将萧桓和叶惊尘迎去驿站。叶惊尘推辞不过,又有一旁的萧红鸢不住的念叨,她招架不住,事无巨细的嘱托了徐乾等人,这才应承了下来。
萧红鸢顿时喜形于色,挽了叶惊尘的胳膊便要上马车。
叶惊尘不着痕迹的躲开,一面嘱托车夫赶车时稳着些,一面策马朝前一步,与萧桓并排而走。
当天夜里,自然免不了一场应酬。
好在永定城的官员们讨好的对象都集中在安王身上,叶惊尘反倒是落得了个清静。酒过三巡,她便寻了一个不胜酒力的借口,辞别众人回了驿站。
萧红鸢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见集市上热闹非凡,早早的便叫了颜良徐乾陪着她一起逛夜市,这会儿还没回来。所以叶惊尘回房的时候,这院子里显得格外静谧。
见她回来,守着的仆人顿时关切的问道:“将军可要沐浴更衣?”
闻言,叶惊尘下意识的嗅了嗅身上的衣服,顿时便露出一抹嫌弃的颜色来。这些日子连日行军,她已然数日未曾洗澡了。此时听仆人这话,她连忙笑道:“有劳了。”
不多时,那仆人便为她打满了水。
叶惊尘道了谢,将门掩上后,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整个人都丢进了木桶之内。
肌肤泡进水桶之内,她只觉得四肢百骸都舒展开来,整个人都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不想她刚闭上眼,那原本闭上的门竟突然被人推开。与此同时,混合着男声传来:“惊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