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月抱着一盆“铃铛花”回府,心情倒是不错,笑容挂在脸上。
手捧着花盆就没放下。
白旭泽看着她这幅单纯的,得到一盆花都喜悦的神色,眼神柔和了起来。
这还是个傻妹妹。
不过是一盆街上最常见的铃铛花罢了,就稀罕成这样。
倒是如同小孩子般,很容易满足。
想来,她虽然为公主,一直痴痴傻傻的不说,郡王府待她还不如佣人,她也未出过府……
白旭泽想着,越发怜惜,本就温润的眸子眼底印着姬凌月有伤痕的脸,他忍不住轻声问。
“你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
姬凌月打量着这盆花,连在王都内闲逛的心思都没了,头也没抬地说。
“嗯,喜欢,还喜欢的紧,我们先回府吧。我见这花快枯萎了,我给它浇点酒。”
白旭泽忍不住抬起手,轻轻点了点姬凌月的鼻头。
他动作温柔,让在王都内行走的女修士们都忍不住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你呀,真是个小酒鬼。花还能用酒养?”
姬凌月理直气壮。
“酒也是水,水也是水,用水养花有何不可?怎么,这花还能跳起来咬我不成?”
她手中的“铃铛花”轻轻晃了晃,花苞内发出了铃铛的声响。
姬凌月更加理直气壮。
她将花盆捧高,自信且大声!
“看!它都同意了!我就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爱饮酒。若是不是,只是酒不够好。”
白旭泽觉得自己可能是错觉了,这铃铛花怎么还开始狂甩起花苞来了?
也许是风大?
铃铛花成精的事情,闻所未闻。
白旭泽认真观察了一下这铃铛花,还察觉了一下这铃铛花的灵气,果然是普通的植物,一丝灵气也无。
姬凌月和白旭泽买了些酒回了郡王府,也未在白旭泽的府邸继续歇息,而是回了自己的府邸。
她破旧的烂房子中,两个家丁认认真真挖坑,埋酒,他们的土系修为用来挖坑埋坑再好用不过。
姬凌月看的很满意,她对他们招呼了两句,让他们继续动,不要停,便回了屋中,关上门,观赏起手中的“铃铛花”来。
在灵兽阁内对谭岑动手时,她感受了一下整个灵兽阁内的灵气流动的不对劲。
灵兽阁内确实有几只强大的凶兽,不过也确实不是她现在能够驾驭的。
不过奇怪之处,在于,整个灵兽阁内木系灵气浓郁,而其他的灵气则是集中在一个个关灵兽的隔间内。
但是看似流动顺畅的屋内却有一个地方,灵气在此处消失了。
就算是如白旭泽这般的结丹期的修士都很难感受到这一点细微之处,修士自身强大,在意的是灵气聚集的地方。
只有姬凌月这种混沌之气才能感觉到灵气“流动”的不顺畅。
那个灵气消失之地在二楼。
姬凌月一边看灵兽,一边感受,越往里面走,她终于找了到了那个消失的点——
是一盆快要枯萎的红色铃铛花。
摆在走廊内,放在画作下失去水分十分普通的植物,茎十分纤细,细细的茎上面挂着一个铃铛一样的红色花苞。
看起来和普通没有丝毫灵气的花朵一模一样。
但姬凌月认了出来。
这不是修罗界的血魔铃?
要用鲜血浇灌的罪恶之花?
血魔铃的长得和铃铛花一样,但是,它吸食血液成长,而且花苞不会开放一直是铃铛的模样。
血魔铃的花苞晃动发出声响,能够诱人心智,让猎物迷失心智自动将血献给它。
而它的汁液也能做成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
这颗血魔铃藏在灵兽阁人来人往未被发现,因为它还是个空间系,能够吸收灵气的顶级灵植。
能被炼器师做成最少极品级别的储物仙器。
真是个宝物。
若不是姬凌月原来是六道之中的修罗之主,曾经为了一个徒弟将一片血魔铃花海燃为灰烬,又是混沌之体,还真认不出来。
而且,血魔铃还有一种用处。
白旭泽今日说的灵宠都是些动物,其实,还有一种极其稀少的灵宠,是灵植。
只是灵植比起灵宠来说,能够修道的少之又少,能够进阶的更是少的可怜。
现在除了十二帝尊之外,几乎没有听过有人契约了灵植。
不知道这是哪个人偷偷养在灵兽阁,估计是想拿来灵兽阁内几个凶兽的凶煞之气来养这个血魔铃。
但是,便宜了姬凌月。
姬凌月想着,用手拽了拽铃铛花和铃铛一样的花瓣,眼底含笑。
“小家伙,藏的挺深啊。你修为多少了?能说话不?”
她说着,又用手戳了戳花苞。
铃铛花疯狂地摇着花苞像是一个小人儿疯狂甩头躲过她的动作,但是怎么能逃得过姬凌月的魔爪?
姬凌月的手精准地戳在血魔铃的花苞上,一边戳一边自言自语。
“看来封印在花盆里,你移动不了。”
血魔铃的动作突然僵硬。
它的内心响起一道正太的娃娃音。
“你……你怎么知道?”
它不能说话,姬凌月也听不到,姬凌月戳着花苞继续感叹。
“逃不掉,又不能说话,那落在我的手里,岂不是任我蹂躏?妙哉妙哉,几百年不见,我还以为这种花已经绝种了。”
血魔铃内心突然一阵警觉。
它在内心疯狂呐喊。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对一朵花做什么?!”
它能感知到这个世界,感知到这个女人话语的可怕,但是,它只是一朵花而已。
花花能做什么呢?
只能在内心无声地呐喊!
姬凌月把这血魔铃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遍,若这血魔铃是个小正太,怕是现在脸已经 红的滴血,连杀了姬凌月的心都有了。
但是,它只是个花花,卑微地甚至不能讲话的花花。
花花能做什么呢?
花花只能扭着身子拼命闪躲!
而后在姬凌月将它抱上窗台闭目修炼后,暗戳戳地像人搓小手一样搓动着叶子,蓄意报复!
它!
血魔铃大人!
饿了!
半夜。
在酿酒的两个家丁累了一天,在院子内背靠着背打着疲倦又满足的呼噜。
突然,光秃秃的院子内,一股淡紫色的烟雾从窗台上飘出,浅浅的笼罩在院落上方。
一股诱人的香气在院落中弥散。
两个熟睡的家丁猛然直起身子,身体僵硬的如同僵尸,他们站起来后,步伐僵硬地往姬凌月的窗台走去。
细看去,他们眼底都有一层浅浅的紫色,而眼珠子上翻,乍看只有一片眼白。
家丁一边走,干裂地嘴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血、血……”
他们开始用指甲抓挠自己的胳膊,抓出了几道血痕。
血魔铃晃动着铃铛花苞,内心笑着说。
“对,就是这样!过来!乖乖地过来,把鲜血献给我血魔铃大人……”
它内心的絮语还没有结束。
一盆酒,当头淋来。
把它淋了个透心凉。
接着,一个带着几分困意的女声在血魔铃头顶响起。
“渴了?渴了叫我,我给你备着水。叫他们做什么?”
血魔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