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今夜不要你!”端木赞低声自语,手掌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轻抚,低声道,“总有一日,本王要你自动献身本王!”像是发一个誓言,自齿缝中狠狠迸出。那样的强占,于他,怕只能算是输了,输于一个女子不屈的气节。
身上压力骤松,端木赞翻身一侧,与她并卧。甘以罗心中一宽,顿觉全身瘫软,压抑着喘息片刻,慢慢撑起身子。右腕骤然一紧,已被一只大手握上,“哪里去?”端木赞沉声低问,手臂疾拉,将她带入怀中,冷声道,“日后,本王不锁你,留你日日与本王同榻,本王倒要瞧瞧,你有多大能耐杀得了本王!”手臂回卷,将她扣入怀中,令她动弹不得。
甘以罗暗暗咬牙,寂然不动。今夜既已无望杀他,她也并不想此时触怒他。静卧在他怀里,感觉到肌肤与他的接触,心中阵阵作呕,而她只能忍耐。留着命,留着清白,纵然救不了两万将士,也当寻机一搏,以雪心头之恨。
端木赞侧身而卧,环在怀中的身躯,娇小柔嫩,仿似一个婴儿。而,便是这娇小身躯中,竟是隐藏着一个不屈的灵魂。
一时间,他心中掠过一丝迷惑,积弱多年的南绍国,如何孕育出这样一个女子?这样娇弱的身躯,这样强大的内心。一只手,无意识的覆在她的心脏之上,感觉着它强有力的跳动。生性好战,生性惯于掠夺,令他对她,充满了浓浓的征服欲。
出石城十余里,便可遥遥看见漫天黄沙绵绵延伸。“千里绝域!”甘以罗心中一颤,那便是传说中的千里绝域!走入那漫漫黄沙,再想逃出来,怕是难如登天了罢?
心中正自栗栗,突闻前方队伍中一阵骚乱,“不!我不去,放了我!放了我!”一名南绍兵士突然狂吼,脱开大木,挥舞双手铁链,拼命向后拖拉,令整条大木均无法前行。走入那千里绝域,便注定埋骨黄沙,再也无法回家。
相同的情绪,在南绍将士们心中瞬间传递开来。
“对,我们不去!”
……
“不去!”
……
“我等宁肯一死!”
……
吼声大做,一时间,于队伍中掀起一片纷乱,百余人横拖倒拉,向来路冲回。北戎兵士疾奔而上,大声喝止,皮鞭声,怒吼声,顿时响成一片。
端木赞浓眉微锁,手腕疾带,向着骚乱人群冲去。一手侧引,已将马鞍旁长刀取下,“不……”甘以罗疾声大喊,却来不及阻止,端木赞手中长刀疾斩,刀光过处,已将一人拦腰斩为两截。鲜血激喷而出,于阳光下闪出一片血雾,甚是灿烂。
尸休砰然倒下,人群顿时一寂,惊恐的眸子,齐齐望向端木赞手中滴血的长刀。“有胆敢反抗者,杀!”低沉的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气,自端木赞口中冷冷迸出。
“端木赞!”甘以罗目眦欲裂,嘶声大喊,“他并不想反抗,他只是想家!想家!你……你还是人吗?”反手一掌,向端木赞喉间斩去。
手到中途,却被他一掌握住,“你也一样!”锋利的刀尖,带着淡淡的血腥,在她脸上轻划,“若想活命,还是乖乖的上路罢!”淡淡撇下一语,双腿一夹,跨下马已向前奔去。
甘以罗奋力挣扎,却被他死死压在马鞍上,动弹不得。身后,死一般的沉寂。隔了许久,方传来北戎将士的喝骂声,皮鞭抽打声,忍痛的抽气声……却,再也无人反抗。
当一步步进入那漫天的黄沙,南绍将士的心,亦一日日沉了下去。北戎人口中的千里屏障,他们曾耳闻的千里绝域,竟是这般模样!起伏连绵的沙丘,没有路,没有水,荒无人迹,唯有上空,偶尔飞掠而过的秃鹫。
午间,骄阳暴晒,他们在北戎兵士的皮鞭下,挣扎苟活。夜间,风沙肆虐,他们在北戎人的帐篷之外,忍受饥寒。大漠的荒凉,直荒入了骨髓,令他们的心,亦渐渐荒芜,没有了家国,没有了希望……
进入大漠已有十余日,烈日炙烤下,一名南绍兵士倒了下来。身后同伙拉着他,急迫的喊,“起来,快起来!”那人挣扎着,艰难爬起,踉跄行出两步,又再砰然倒下。
两名北戎兵士奔去,将他从大木上解下,拖到一旁。身后同伴急切的道,“他只是渴了,给他口水!”
被解下的兵士嘶哑的声音低喃,“不,放开我!”声音中,充满浓浓的绝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