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三秋。
怀都有名的酒肆里是来往不绝的酒客,街边是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商贩,他们背着行囊,来回穿梭在怀都大大小小的巷子里。
商贩的叫卖声充斥着整个街道,打破了街头的宁静,卖艺人正拿出他们特有的绝活,为行人们表演着一幕又一幕精彩的演出。
什么胸口碎大石,单手翻筋头,口吐真火,表演得淋漓尽致,行人不断拍手叫绝。
“好!不错!”
“再来一个。”
华丽的醉花楼,姑娘们正在木楼阳台上吆喝着,一个二个身姿婀娜,画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华丽的锦衣,这是怀都最有名的艺楼。
男子们时不时地朝花楼上的女子看去,女子们一挑眉,男子立刻脸红半边。
今日阳光甚好,万里无云。怀都处在一片祥和之中,看似风平浪静的皇城,实则已经千疮百孔。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入街道,行人们见状,纷纷让开了一条道。
马车上是用上好的楠木雕刻,上面的浮雕是睁眼可见的飞龙与凤凰,华丽不已,马车后还跟了二十多个手拿长矛的官兵,这一看便是皇室之人。
自然不敢有人靠近。
“娘亲,我们要去哪里啊?”
小糯米团子发出了软软的声音,瞪着两个圆圆的眼珠子仰头看着眼前精致漂亮的女子。
宋锦瑟揉了揉小糯米团子的头,温声道:“昱儿乖啊,娘亲带你去见你三舅舅。”
小糯米团子肉嘟嘟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大大的眼睛微微一笑,像极了月牙儿。
“好唉,好唉,终于可以见到三舅舅了,昱儿好想他。”
“怎么不像你义父?”
小糯米团子撇撇嘴,“义父太坏了,每天就知道让昱儿扎马步,练武,都不带我去玩儿,那将军府昱儿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还是娘亲最好。”
宋锦瑟闻言噗嗤一笑,语气柔柔的,“昱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义父呢?你义父也是为你好。不可以这么没良心的,回头娘亲该告诉你义父。”
闻言小糯米团子瞪大了眼睛,“不可以!不可以,娘亲不可以告诉我义父!”
“哦,为什么啊?昱儿不听话,是该管教管教了。”
“昱儿没有不听话,只是昱儿想吃糖葫芦,义父老是不给我买,娘亲要是告诉我义父了,昱儿就再也没糖葫芦吃了,娘亲忍心看着昱儿难过吗?”
小糯米团子眨巴着眼睛,看着十分又可怜的模样。
“你义父不给你糖葫芦吃是因为怕你长蛀牙,你柳叔叔为了让你不长蛀牙可是操碎了心。昱儿应该多向你义父和柳叔叔学习才是。”
一说起学习,小糯米团子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
宋锦瑟看着眼前精致的瓷娃娃,喜欢不已,就是有些调皮,人是极聪明,又机灵,只是不知道这性子是随了谁。
“改天,娘教你几招好不好啊,保证比你义父教的好。”宋锦瑟轻声哄道。
“好啊,好啊,他们都说娘亲是整个宋国武艺最高强的女子了,等昱儿长大了,一定要跟娘切磋切磋。”
宋锦瑟摸了摸小糯米团子的头,宠溺道:“所以昱儿要好好吃饭,不然长大了可是打不过娘亲的。”
母子二人说着说着,马车便来到了一座庄王府前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咱们到了。”
宋锦瑟轻轻拍打着小糯米团子的肉嘟嘟的脸,“昱儿?”
宋昱微微睁开眼睛,“娘亲。”声音软软的。
“起来,咱们到了。待会儿再睡好吗,先去见你舅舅。”
“好。”
小宋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宋锦瑟打算抱起小宋昱,小宋昱却拒绝了。
“娘亲,昱儿长大了,可以自己走。”
宋锦瑟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对这小糯米团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当真是长大了哈。”
说罢宋锦瑟捞起车帘从马车上下来,小宋昱也立马从马车内露出个头来,好奇地看着周围,小宋昱这一举动惹得一旁的丫鬟掩面直笑。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小世子太可爱了。
宋锦瑟无奈一笑,接着一把把捞小糯米团子从马车内捞了过来,转而放在地上。
小宋昱:“……”说好的要自己下来的。小糯米团子一脸不满。
宋锦瑟像是没看到小糯米团子的不满,“马车太高了,娘亲怕你下不来,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我哦。”
说罢宋锦瑟牵着小糯米团子走进了三王爷府。
不远处正走来一个身着白色锦袍,身材修长,面色俊俏,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走了过来,一见到小糯米团子高兴得不得了。
宋锦舟微微蹲下身子,朝小宋昱伸开了双手,“昱儿,到舅舅这里来。”
小糯米团子立马忘记了自己娘亲,面对一微笑,从宋锦瑟手里抽离小手,笔直地跑到宋锦瑟的怀里。
宋锦舟抱起小糯米团子,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我们的昱儿又长高了。”
接着又在小糯米团子的脸上亲了亲,“舅舅,你太热情了,是有多想昱儿啊。”
“很想很想,你舅舅每天都想见到你。”
小糯米团子满意地看了看宋锦舟,“昱儿也很想您呢。”
“昱儿真乖,嘴真甜。”
“嘻嘻嘻……”
宋锦瑟,“咳咳,三哥,你要把昱儿宠坏了。”
自从了小宋昱,宋锦瑟便失宠了,宋锦舟差点忘了,自己妹妹还在旁边呢。
宋锦舟抱着小糯米团子走到宋锦瑟身边,宠溺地摸了摸宋锦瑟的头,“瑟瑟这是吃小孩子的醋了。”
“才没有呢。”
“哈哈哈。”别人都是看破不说破,宋锦舟偏不,对于自己这妹妹,从来都是看破就说破。
“今日可总算看着,我们宋国的战神七公主吃醋了。”
“舅舅,我娘亲今天没有吃醋啊。她早上就吃了点清粥……白菜…还有,红烧肉……”
闻言两兄妹对视一眼,忍不住噗嗤一笑。
“舅舅,娘亲,你们笑什么呀?昱儿没有说错呀。”
宋锦舟边走边答,“是是是,昱儿没有说错,你娘亲没有吃醋。”
穿过院子廊道,宋锦舟便把人带进了一间院子里,走进厅堂,丫鬟小厮们纷纷行礼。
厅堂侧边坐着的是江竹,江竹见来人,立马起身行礼,“王爷。”
小宋昱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还以为看错了,结果江竹还真的就站在他舅舅的面前。
“义父?你怎么在这里?”
江竹白了一眼这淘气的小子,“你小子,还管起你义父了,你都可以来,义父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
小糯米团子,连忙应和,“哎呀,义父,昱儿不是这个意思,昱儿是想你了。”
江竹冷哼一声,一脸不行,这小糯米团子平时就爱说这些话,虚假得很。江竹压根儿不买账!
宋锦舟把小宋昱从怀里放到地上,招手唤来了个暗卫,“昱儿乖,先跟叔叔们出去玩一下,舅舅有些事要与你义父和娘亲商量,去吧。”
“哦,好吧。”小宋昱恋恋不舍地与几个丫鬟小厮走了。暗卫跟在几人身后!
“三哥?听闻凉国派了使臣而来。”
宋锦舟点了点头,“不错。只是不知那些使臣什么时候来。”
“那,二哥的意思是要与凉国和亲了?”
宋锦舟摇了摇头,宋锦綦的心思宋锦舟也猜不到几分。
“这很难说,一切还是要等使臣来了才知道。不过我朝唯一还没有成婚的公主只有锦绣了。”
说完,宋锦舟又看了一眼江竹。
江竹:“你们别看我,她不嫁人跟我可没有半点关系。”
宋锦舟看了看自己妹妹,宋锦瑟如今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成亲,宋锦舟对当年之事也只是听闻一点,他也不可能强行让两人成亲,虽然两人当年确实有婚约在。
说起宋锦绣,宋锦瑟便觉得有几分奇怪,每次宋锦绣看到她都有几分不安,宋锦瑟把这几分不安归结于江竹身上。
这三年,江竹一直在暗中查探当年给宋锦瑟下毒之事,奈何根本没有什么进展,宋锦瑟已经忘记当年的事了,光靠宋锦瑟清醒时说的那几句话,难以断定,确实比登天还难。
“当今朝堂之上,权力全被方家笼络了去,敢于出来说话的人少之又少,二哥忌惮我,我跟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区别。朝中就如同一盘散沙。与凉国一次又一次的交战,接二连三的求和,我宋国子民本就艰难……如今若是再来个和亲向宋国纳税,我看二哥那皇位也不必坐了。”
“三哥……你终于想通了。”
宋锦舟坐在主位之上,伸手扶额,“其实谁当皇帝无所谓,主要是要对得起父皇他们所打下来的基业,如果宋国江山毁在我手上,尔等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逝去的父皇和母后。”
江竹闻言,正了正声,“王爷。您不必自责,江家无论生死永远是站你这边的,况且,当年若不是……”
江竹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宋锦舟伸手制止了江竹要说的话。
宋锦瑟疑惑地看着两人,“因为什么?”
江竹:“没什么……”
宋锦瑟不信,正要继续追问,宋锦舟却说:“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如今便先看看皇上下一步要做什么。我绝不允许宋国在我这一代湮灭。”
宋锦舟把目光移到了屋外,三年了,差不多都准备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该讨回来的,需得一件一件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