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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转眼又一年春天,萌萌哒的小欣宝今天周岁了,按着蓝田村的习俗,周岁生日当天要给婴儿吃长寿面和安排抓周的。

一大早,白雅给小欣宝喂完奶后,在木盆里兑上热水,把她按在里头洗澡。

自从夏天过去,天渐渐变凉变冷之后,小欣宝已经从洗澡不愿意出水,变成了不愿意洗澡,一节一节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推搡着娘亲,强烈表达着抗拒,每次洗澡总要闹腾半天。

搓干净一年的污垢,白雅给她换上自己特地新做的红色小襦裙,火红的襦裙,把小欣宝白嫩嫩的小脸蛋衬得红补补的,头上扎着两个小揪揪,再嘟着小嘴巴,张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你的时候,能把人给萌化了。

王春珍端来鸡蛋羹,一把抱起小孙女心啊肉啊地亲热半天,把小欣宝逗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才开始喂鸡蛋羹,白雅每天都要看无数遍这种肉麻的场景,现在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随她们乐呵去吧。

闺女有人带了,白雅赶紧趁着空闲,提着二房的衣服去村头古井那边洗衣服,不然等大伙都忙起来后,就没人看着这调皮的小闺女了。自从小闺女会爬之后,原本还天天庆幸自己闺女不闹人,特别好带的白雅就傻眼了。

自从会爬之后,小欣宝就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对哪哪都是一脸好奇,得时时刻刻有人盯着,不然放床上的话,转眼她就咋咋呼呼地从床头爬到了床尾,扶着床柱子踉踉跄跄要站起来,奈何白白嫩嫩一节一节的小腿还没长结实,哼哼唧唧老半天也站不起来,闹得欢了,随时有掉下床的危险,这没人看真不行。

把她放在铺了席子的地板上,也得有人看着才行。自从上次白雅在西厢房的地上铺了席子,把她放上面,自己就去厨房端个粥而已,回来席子上就没见人影了,可把白雅吓坏了,手里的粥哐当一声就砸在地上了,闹得家里是一阵鸡飞狗跳。

最后李阳趴床底往里头一瞅,才看到自己傻闺女正坐在床底,顶着鸡窝头对着自己傻笑呢。

今天一大早李阳就上山看陷阱了,自从小欣宝六个月后,就开始给她吃一些辅食了,像鸡蛋羹,小米粥,有肉的话还能煮个肉丝粥,看着小欣宝大口大口吃得欢快,李阳恨不得把山里的野物全打回来给闺女吃,这不一大早就上山了嘛。

王红妮喂完鸡,洗干净手,来西厢房看小侄女,看着圆滚滚的小侄女吧唧吧唧着小嘴吃鸡蛋羹,王红妮一脸的羡慕,自己成亲都快五年了,小侄女都周岁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红妮对孩子的渴望,是一天比一天焦急,已经到了自我嫌弃的地步了。

在这年代,人们传习千年、已经根深蒂固的儒家思想,对女人是颇为苛刻的,像《女德》,《九十洲绣像列女传》等等,都要求女人三从四德,相夫教子,所以女人不生孩子,在世人眼里那就是不完整的,是夫家随时可以休弃的。

王春珍看着大儿媳一脸心事,也是无从劝起,对于入门五年还未开枝散叶的儿媳,要是别人早撵出门了,自己从未给过儿媳冷脸,已经是仁至义尽的好婆婆了。王春珍现在也是每天求神拜佛,四处托人找偏方给大儿媳用呢。

这几年,特别是近一年来,王红妮药是不知喝了多少,有时候连李光也被王春珍抓着灌了药,却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家人对于这件事都是忧心不已。

一小碗鸡蛋羹喂完了,小欣宝还是一脸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小嘴巴,王红妮心痒痒的一把从婆婆手里抱起小侄女,贴着额头亲热,头上刚绑的两个小揪揪都歪了,逗着小欣宝咯咯咯地直笑。

看着小侄女灿烂的笑脸,王红妮稀罕地逗小侄女:“大伯母给小欣宝生个小弟弟一起玩,好不好,好不好啊,小弟弟在哪,小欣宝知道吗?”说完又亲了一口小侄女白嫩嫩的小胖脸。

小欣宝张着小嘴巴啊哦啊哦的叫唤着,伸着小胖手要摸王红妮的脸。王春珍看着俩人乐呵,端起蛋羹碗准备去洗。

可王春珍刚走两步,还没到门口,就听小孙女响亮的一声:“弟”。

这可把王春珍和王红妮镇住了,俩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从对方眼里看出惊喜。

这可是小欣宝说的第一个大家听得懂的字呢,而且还是对着王红妮说的,王红妮激动的呆住了,待反应过来,又是抱着小侄女一阵亲热:“大伯母就借我们小欣宝的吉言了,给小欣宝生给小弟弟玩。”

等李阳提着刚抓到的一只白花花的小兔子到家的时候,这俩人还是一副对着小欣宝激动不已的神态,可把李阳好奇死了,直问:“娘,什么好事啊,这么开心。”

“小欣宝刚才对着你大嫂叫弟弟呢。”王春珍激动地说。

“什么,叫弟弟。”李阳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模样,自己教闺女叫了一年的“爹”,连个声响都没有,现在竟然叫“弟弟”。李阳嫉妒得牙都要酸掉了,一把捞起闺女:“啊,叫爹,爹给你小白兔玩。”

小欣宝一见这白白的小兔子,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非要自己抱着。

看着李阳一副牙酸的样子,王春珍和王红妮都憋着笑,不过只要是关于小欣宝的事情,大伙都是不敢惹李阳的,这炫女狂魔可一点惹不起。

等日头升起,白慕急匆匆地赶来参加外孙女的周岁宴,为了这一天,白慕还特地给学堂放了一天假。

谁知道外孙女刚才竟然叫了:“弟”。白慕的妒忌不比李阳少,从孙女刚生出来那天起,自己天天在她面前教她叫“外祖”,都一年了,小欣宝还没叫过一次呢,现在竟然叫一个莫须有的弟弟。所以,对于莫须有的弟弟,白慕是恨得牙痒痒的。

白慕抱起小外孙,教她叫“外祖”教得更欢了,连平日里的《千字文》也不念了,这一年来,白慕已经给小欣宝念完了《三字经》,《千字文》也已经念了好几章了。

小欣宝窝在外祖宽厚的怀里,抱着自己的新宠物小白兔,在院子里晒着春日刚升起的暖阳。听着外祖低缓捎带些沙哑的声音念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小欣宝也咿咿呀呀地应和着,小日子简直是过得不要太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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