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失望的是,男子阴下了脸。
独孤霖大声呼唤了白雁的名字,并令她将傅小姐带走。
林子淑看他表现出前所未有的不耐烦,不得不随着白雁退下了。
空旷的大厅里,男子陷入思索,景涵脚步轻快地走进屋里。
“本王还未想好的事,她倒先开了口。”
“这不正合了王爷的意么?”
“不。”
景涵不解,本来主子接她过来也是有所打算,现在这女子自愿要为主子所用了,岂不是省了许多工夫。
“王爷何乐而不为呢?”
独孤霖摇摇头:“这女子小小年纪便能说会道,她主动请本王去查傅正凌一事,反而让本王很被动。”
他没有忘记她刚来瑞王府的那一日,她一口咬定是他陷害了傅正凌,与今日判若两人,这个疑惑,他始终未解开。
“王爷是担心她另有所图,会加害王爷?”
“她若一直以为本王就是陷害傅正凌的凶手,那她今日之举绝不仅仅是为了替傅家翻案。”这一点,他早就盘算到了。
景涵觉得有理,默默闭上了嘴。
此时一男仆匆匆奔到门外,气儿来不及喘几口,焦急道:“启禀王爷,那位年轻的姑娘收拾了包袱正要离开,已经到前院儿了。”
独孤霖一口茶呛在嗓子眼,“呸”地吐了出来,骂骂咧咧道:“这个丫头,还真是不罢休!”
“王爷,没有您的允许,奴才们是不敢给她开门的,可奴才们都说不过她,眼下只靠白雁姑娘拖着她,奴才该怎么办?”
独孤霖捏着茶盏,恢复不骄不躁的模样:“让她来见本王。”
不一会儿的工夫,大厅里复又变成二人。
林子淑左肩挎着一只简单的包袱,站在大厅中央。
独孤霖两手捧着茶盏,目不转睛注视着女子,玉扳指和陶瓷时不时碰撞出清脆的声音。
这丫头与刚来时大不相同,就连眼神也变了,原先她胆小恐惧,此时他从她眼里看到的是沉着,冷静,甚至还有几分张狂。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四目相对已有片刻,却未激起一丝波澜。
终究,男子先开了口:“如今你是戴罪之身,外面有多危险你应当知道,你可想清楚了?”
“父亲含冤而死,傅家所有的人都身陷牢狱,小女子无法袖手旁观,王爷既不愿帮忙,我自然要寻别的办法。”
女子红唇微动,言语十分坚决。
她不过是在赌,为自己挣得一次与他谈判的机会,让他答应自己的请求。
他明显地看穿了她的意图,这女子不会不知道此时离开瑞王府等同于送死,她做这些不过想让自己妥协罢了。
“本王不是活菩萨,没有好处的事,不做。”
男子傲然眨了眨眼,态度与先前无异。
“既然王爷不是活菩萨,也从不做没有好处的事,那您接我来瑞王府也绝非发发善心救我一命这么简单吧?”
男子的脸瞬间僵住。
女子眼中含着笑意,这句话她已经憋了好久,只是没找到恰当的时机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