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秦暖还不清楚工资待遇,您能再详细说说吗?”我偷偷打开手机录音。
婶婶忙吹嘘道:“我开的是高端犬舍,销售的都是顶级赛犬,顾客也都是富商名媛。你们就负责照顾小狗,喂食添水,每月工资1万。”
我叹了口气,满脸担忧:“可婶婶,万一我们照看不好……”
她拍着胸脯道:“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人,婶婶还能故意为难你?就算出什么问题,也是婶婶担着。”
我满意地点点头,可秦暖却凑上前急于表现:“婶婶,沈若顶多喂过些流浪狗。而我家里养了三只狗,这喂食打扫我熟得很,保证照料得仔细周到!”
婶婶一听笑开了花,当即拉着秦暖上了车,“婶婶就缺你这样的优秀员工,行李也不必收拾了,那里什么都有……”
在车上,我一路看着窗外默记路线,而秦暖则恭维声不断。
“婶婶,咱们犬舍平常有富少来吗,您看我需要打扮下吗?”
“我听说高端犬舍光是维护就需要不少钱,婶婶你一人撑起来真是厉害,以后也多教教我吧~”
“我经验丰富,小狗交给我绝对没有问题,保证给您养得毛亮体壮!”
婶婶亲昵地搂过她:“你长得这么漂亮,到时候努力工作,婶婶把大客户介绍给你,保准你不仅能找到心仪的对象,还能开创自己的事业呢……”
秦暖一听更是激动,她一会给婶婶捏肩,一会给婶婶捶腿,忙得不亦乐乎。
我余光偶尔撇过她俩只觉好笑,一个努力画大饼,一个傻傻死命啃,希望她到了地方也能继续啃得下虚无的大饼。
经过大半日的颠簸,车子开到一片荒地。
秦暖下车前还满口都是:“我最爱偏远僻静的地方啦,远离人烟空气都好了不少呢。”
结果一落地就傻眼了。
犬舍入口是一扇爬满红锈的大铁门,而走进门内,一股混合着粪便和垃圾的恶臭扑面而来。
有了上一世的经验,我提前堵住鼻孔,而秦暖则直接呕出声来。
婶婶顿时黑了脸,于是秦暖深吸了几口气,佯装陶醉道:“这空气质量就是比城里好。”
越往里走,她的脸色便越难看。
坑洼的水泥路上布满积水,偶尔有小狗跑过,溅起昏黄的水花。四周的墙皮也早已脱落,只余一片污黑。
秦暖声音发颤:“婶婶,这就是您的高端狗舍?”
婶婶往前一指,“那就是。”
我们顺手看去,破旧的铁笼挨挨挤挤,笼中塞满不同品种的狗,每只狗毛发都缠结在一起,脏得像是从未打理过,空气中更是弥漫着浓重的臭味。
秦暖快要哭出来了,她拉住婶婶的袖子:“我觉得在家享受假期也挺好,工作还是等毕业以后吧……”
而婶婶又怎会放过先前大肆吹嘘的她呢,于是婶婶硬拉着她往宿舍走,“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一点苦都吃不了,你就努力工作,我到时候一定多给你发些奖金。”
等两人走到宿舍,秦暖尖叫一声,扒住门框死活都不肯进去。
我探头看去,地上躺着死去多日的鸡鸭,蛆虫在上面乱爬,苍蝇四处纷飞,嗡嗡声不绝于耳,偶尔还有老鼠一蹿而过。
婶婶将她一把推进去,“你不是说最喜欢动物么,这里到处都是小动物。”
秦暖白着张脸环顾一番,床单被褥早已泛黄,而床垫也破损得不成样,上面还散落着几件脏污的衣物。
她转身哭求婶婶将她送回去,可婶婶提步便走,还甩下一句:“小姑娘就是娇气!”
秦暖彻底“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而我趁她抹泪的工夫,找到一间放有小床的药品室,虽然满屋都堆满柜子,可看上去还算整洁。
我找来扫把、墩布和消毒液,上上下下打扫了三遍才敢住进去。
我清扫完毕时,秦暖敲着我的窗户,“若若,我的屋子实在住不了人,我能不能和你挤一挤?”
我一把拉上窗帘,“这间屋子本就狭小,你是想缩在柜子里,还是躺在床底下?”
可秦暖不死心地砸门:“我们可是好闺蜜,在一张床上挤挤怎么了,再说你还可以打地铺。总之你不能将我一人丢在满是苍蝇蛆虫的屋子里!”
我面无表情地拉开门:“几个小时前你不还恨我不将“好”工作透露给你么,如今你得到梦寐以求的工作,怎么还不满意了?”
她马上眼泪滚滚:“是我错了,若若你就帮帮我吧。”
我甩上门:“你还是快些收拾吧,不然今晚就别想睡了。”
她拍着门大骂我冷血,而我早已戴上耳塞,美美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