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离京半年归来,夫君身边多了一个娇花般的知心人。
我辣手摧花后,换来了夫君横眉冷眼的质问。
我看着他,笑了。
“你莫不是忘了,你我二人谁才是摄政王。”
(一)
我没想到。
离京半年归家,迎接我的不是日思夜想的夫君,而是一个娇弱的女人。
我骑在高头大马上,俯视那门前的所有人。
“恭迎王妃回府——”
管家领着府中上下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我眉头微皱,确认没有看到慕容止衡,却看到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身粉色的裙衫,眉眼明媚,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
那裙衫,有些眼熟。
我翻身下马,身后的清荷把缰绳牵了过去。
管家率先迎了上来,还未开口,却有人先他一步张了嘴。
“长公主回来了,快,让公主进去休息。“
“我早先命你们备下的吃食可还热着,快去让灶房热上。”
那女人抬步走来,还一边吩咐着下人,那些下人还当真就去了。
我冷眼看着,心中已有些许猜测,清荷替我问出了口。
“钟叔,这人是谁?”
清荷的语气满是不高兴,在替我鸣不平。
这王府里,没有人能在我面前发号施令。
钟叔已经冷汗都出来了,凑近一步,低声解释。
“王妃,这是媚娘,是……是王爷带回来的。”
“媚娘?”我眉尖微挑,看向钟叔。
钟叔又是一哆嗦,连忙改口。
“李媚儿。”
谈话间,那李媚儿已经走到了跟前,冲着我微微一笑。
“姐姐恕罪,止衡临时有事没法来迎接您,便安排了我来替他好好照顾您。”
“一路舟车劳顿,姐姐怕是乏了,我已让人备了热水,您……啊!”
眨眼间,清荷的剑已经架在了李媚儿的脖子上,吓得她连连惊叫。
“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来讲话?”
清荷这一声,吓得所有人都跪下低着头不敢说话,只有李媚儿僵硬地挺着脖子站着。
我冰冷的眼神落在李媚儿的脸上。
“先皇只有两个子嗣,本宫只有当今圣上这一个弟弟。”
“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妹妹。”
“你是有几条命,胆敢冒充先皇子嗣?”
话音刚落,这李媚儿竟然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二)
这上不得台面的姿态,我实在没有耐心继续看下去,直接越过她,带着清荷进了大门。
“止衡呢?”
跟在身后的钟叔连忙回话。
“王爷晨起入了宫,还未回来。”
眼见我一路朝着北边的院子去了,钟叔眼皮一跳,连忙颤巍巍地阻拦。
“王,王妃,您的院子还未打扫好,不若先去东厢房暂住几日。”
“老奴这就让她们手脚麻利点,快些收拾出来。”
我脚步一顿,看向钟叔,有些奇怪。
“你几时会犯这种错误?”
“往日你都会命人打扫,如今这是为何?”
钟叔直被我看的冷汗涔涔,忙不迭地跪了下来。
“王妃恕罪,老奴不敢欺瞒,自打那李媚儿入了王府,便求着王爷住进了北院。”
“如今,还未搬出来……”
我脸色一沉。
“去,把李媚儿带过来。”
钟叔不敢耽搁,连忙去了。
我直接去了北院,一眼便看出,这里添置了许多不属于我的东西。
“奴婢巧玉,见过王妃。”一丫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行了个不卑不亢的礼,然后笑道,“王妃刚回来怕是不清楚,媚娘身子不好,这向阳的院子王爷特意吩咐给媚娘住了。”
“只能劳驾王妃找钟叔另寻一处院子了。”
“放肆!”
清荷高喝一声,已经反手扇了她一耳光,怒气冲冲。
“你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这般同王妃说话!”
我不紧不慢地走到正厅,在高位坐下,命清荷把院中所有下人都聚集起来,院子里哗啦啦的跪了满满一地。
“本宫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把所有不是这院子里的东西,都丢出去。”我捧着清荷倒来的茶,冷声说道。
底下人纷纷低声窃窃私语,却无一人敢动。
“怎么,如今本宫还使唤不动你们了不成?”我压下心底的怒气,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丫鬟婆子的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却还是咬着牙跪着,时不时看向一旁跪着的巧玉。
“呵。”我当真是被气笑了,“清荷,巧玉以下犯上,着人卖到窑子里去。”
“是!”
巧玉一下子慌乱起来,抬起头满脸惊恐,清荷刚抓住她的肩膀,她便疯狂挣扎起来。
“不要,奴婢是媚娘的人,王妃无权发落啊——”
“莫说这摄政王府,便是这满京城,也没有本宫发落不了的人!”我波澜不惊地说着,看着底下一个个缩得和鹌鹑一般的下人已经有人开始起身跑去收拾东西了。
杀鸡儆猴,最直接,最有效。
巧玉哪里挣得开习武的清荷,硬是哭哭啼啼地被拖出了门外,还未出院子,便有一声厉呵传来。
“放开她!”
(三)
巧玉看见来人,哭的更是大声,像是马上就要丢了命一般。
“夫人,救救奴婢,王妃要发卖了奴婢。”
清荷眉头微皱,手下一用力,把人甩了过去。
“你管谁叫夫人呢!”
来人正是姗姗来迟的李媚儿,她一把接住巧玉,满脸怒意地冲着清荷大喊。
“巧玉是我的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钟叔连忙上前拦住她。
“媚娘,清荷是王妃的人。”
“王妃的人又如何?”李媚儿两眼通红,“巧玉是止衡给我的人,她有什么资格发卖。”
“莫说是一个下人,便是你,本宫也卖得。”我从堂屋中走出来,站在院子里。
李媚儿怔了一下,收起了脸上的怒意。
“姐……长公主自然有这个权利,只是这巧玉是王爷赏赐的,若是他问起来,我怕是不好回话,巧玉若是做错了什么。”
“王妃大人有大量,别同她一般见识,待王爷回来,我自会上报处罚她。”
我险些笑了。
“你拿慕容止衡来压本宫?”
“媚娘不敢。”
李媚儿目光坚毅,嘴上说着不敢,那语气里可不像是不敢的样子。
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件粉色的罗裙上面,冷哼一声。
“钟叔,把巧玉卖到烟柳巷去。”
钟叔不敢不从,连忙点头,一挥手,便是几个粗实下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左一右抓住了巧玉。
“夫人,夫人——”
李媚儿慌了,连忙去拦,又碍于这些下人都是些男子,只能在一旁焦急。
“长公主,你——”
“钟叔。”我打断她的话,“若是本宫没记错,这身衣裳,是本宫柜子里的。”
钟叔怕是一天把一辈子的冷汗都流了干净,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当即下令。
“清荷,把她给本宫带进去。”
“扒、干、净。”
李媚儿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惊惶地要逃,却被清荷一把抓住了胳膊。
就在此刻,一个门房的下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见过王妃,王、王爷回来了。”
李媚儿的眼睛亮了。
(四)
他来的倒是时候,想必,是有人通风报了信。
我只让钟叔去门外迎他,没有要亲自出去的打算。
“清荷。”
清荷会意,拉着李媚儿就往堂屋里去。
李媚儿拼命挣扎着。
“放开我,长公主你这是何意!”
我头也不回地率先进了屋子,没有理会她,重新坐在了高位上。
清荷已经上手撕掉了李媚儿的外衫,惹得她惊叫连连。
李媚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却拦不住清荷。
“长公主,您若看不顺眼媚娘,直接打杀了便是,何苦这般欺辱我?”
眨眼间,李媚儿已经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亵裤,狼狈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已经哭的没有力气。
“长公主如此没有容人肚量,就不怕旁人说您是妒妇吗?”
“您这是犯了七出,要遭人唾骂的——”
清荷脸一黑,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啊!”
我沉默两秒,面无表情地唤了一声。
“王婆子,赵婆子。”
门外粗使婆子一个激灵,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进来。
“把李媚儿拖到院子里,杖毙。”
李媚儿开始疯了一样地大喊着。
“王爷,王爷救命,止衡,救救我。”
只消片刻,门外便响起了杖责的声音和李媚儿的哭喊声。
我与清荷就站在不远处看着,直到李媚儿晕了过去,王婆子紧张地看了我一眼。
“继续。”
王婆子不敢停手,连忙又抬起了手上的木棍。
一个身影匆匆从院门外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直接惊叫起来。
“媚娘!”
“是王爷来了。”清荷低声在我耳边提醒道。
慕容止衡一进院子,就看到了一片狼藉,李媚儿几乎是不着寸缕趴在长凳上,后背早已血肉模糊,人已经晕了过去。
慕容止衡的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愤怒,他甚至来不及质问我,先去看了李媚儿的情况。
“快,让人去请大夫!”
慕容止衡大跨步朝我走来,张口第一句就是让人寒心的话。
“萧芷蓉!”
“媚娘是做了什么让你痛下杀手,你何必跟一个弱女子计较?”
我离家半年,南下都是为了帮慕容家解决绸缎皇商一事,如今归来,得不到一句关心便罢了。
最爱的人说得第一句话,竟是为了旁的女子出头。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刺痛无比。
(五)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清荷终是忍不住替我抱不平。
“王爷,王妃为了早一点到家,路上换了三匹马,没日没夜的赶路,腿都磨破了。”
慕容止衡愤怒的神色有了一丝波澜,收敛了许多,他皱了皱眉。
“尹南到京都也不过半月的路程,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
“那媚娘也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本王这才让她进了府做些小事,得一安隅之地。”
“你一回来就拿她做棋立威风,本王竟不知不过半年,你竟如此不近人情。”
他言语间如此咄咄逼人,和我印象中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一下子区别开来。
他盯着我的眼睛想要我一个解释。
我忽然笑了。
“本王?”
“慕容止衡,你莫不是忘了。”
“你我二人,到底谁才是摄政王。”
慕容止衡身子一僵,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他攥紧了拳头,毫不示弱。
“当年我替你出面认了这摄政王的名号,辅佐圣上已有数年,这满京城谁不知本王。”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不必与本宫说这些,你只需回我,谁才是摄政王。”
慕容止衡的表情有一刹那的皲裂。
“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的心早已痛的无知无觉了,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明日,你不必上朝了。”
言罢,我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萧芷蓉,你别太嚣张,你看看这满京城,谁会认你!”
(六)
次日,慕容止衡当真没有去上朝,而是一门心思地照顾李媚儿。
当我换好衣服出门时,就见马车旁站着一个小厮,是慕容止衡身边的南一。
“见过王妃,王爷交代了,让属下给您带路。”
他原话怕是不会这么好听。
我并不在意,而是看向了马车上的灯笼。
那是马车的记号,方便旁人认出你这是谁家的马车,而那灯笼上写了两个字,慕容。
“把灯笼拆掉,拿去烧了。”
交代完钟叔,我便上了马车。
南一驱车,清荷陪我坐在车内,一路朝着皇宫驶去。
却在宫门处被拦了下来。
南一有些为难又有些幸灾乐祸地朝着马车里喊。
“主子,没有王爷的身份牌,怕是今日进不去啊。”
“不然我们还是速速回去让王爷来吧。”
清荷一向是个暴脾气,当下坐不住,就要拔剑,被我按住了。
我撩开半截帘子,看向宫门外的守卫。
“是本宫。”
守卫齐刷刷见礼,随即连忙让开了路。
“还请长公主移步轿撵。”
马车是进不去的。
南一没想到我如此轻松就解决了此事,脸色有些悻悻的。
进宫于我来说并非难事,可想要上朝却是有些难的。
正如慕容止衡所说,大臣们只认他是摄政王,而非我,更何况我还是一个女子。
意料之中的碰了壁,我带着摄政王的令牌,表明了身份,却还是被拦下了。
一旁的户部尚书更是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