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小牧认为自己已经到了绝境的绝境,她马上就要被干掉了。下一秒,事情冷不丁的一个大转弯,她瞪大眼睛愣在了那里。
“你认真考虑下要不要出去,这里你可不能久呆。”男人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手心,耐心等待少女回神。
男人说救人,就跟说杀人一样,表情没有什么区别,这让江小牧有些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开玩笑呢还是说真的,只是几乎是下意识做出动作道:“你……我……那我们走吧。”说着直接转身抬脚往外走,还没走几步,就被弹了回来。
身前是空无一物的巷子,她以为是自己抽筋。于是又朝前走了几步,又弹了回来。心道难不成撞鬼了?!
伸出手朝‘碰壁’的地方摸了摸,原来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因为她的触摸,微微有些波动。她使劲推了推,没推动。愣了一下,脑袋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所以说,大费周章把她抓来,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她走。她有些扛不住了,几近崩溃地扯了扯头发,低头看了一眼映在青石板上白的发亮的脚,和脚踝已经被血染透的绷带。
这一低头,额头上的冷汗淌下来流进了眼睛里,刺得眼睛有些疼,她拿衣袖擦了一下眼睛,又抹了一把淌汗的脸,衣袖上的血腥味让她克制住自己,深吸了口气这才没大喊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又为什么要把我抓来,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呢?”她转过身,一字一句道。
这才一个回转身的时间,前一秒还满身紧绷随时准备跳起来跑的人,这会儿整个人都塌了,声音里也满是疲惫和沙哑。
男人见此,手里轻轻敲打的骨扇一顿,轻轻一握道:“你不需要知道这些,但是送你出去有一个条件,你答应这个条件即可。”
“什……什么条件?”江小牧黯然的双眼一亮。
“送你出去后,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告诉任何人曾经见过我,也不要告诉别人是我送你出去的,这样,可以做到吗?”
“就这样?”江小牧不确定地问道。这个条件简直……她以为是要自己留下一半肾、一只眼睛或者一条命呢,这……
“就这样。”男人两只手散开微微向身侧抬起,宽大的袖子垂落在身侧,分外好看。他表示仅此而已。
“我……我同……同意呀……”江小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半晌,又怕男人会后悔一样,抬起手对天发誓:“我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说出来!”
男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拿骨扇的手抬起,用扇子在空中画了个奇怪的字符。随着扇子的走势,一道道紫色的光芒组成了一个奇怪的咒印。
接着他嘴唇翕动,咒印散去,一个圆形裂口出现在那里,边缘光波微动,散发着紫黑色的有形烟气,就像凭空把空间撕裂了一个口子一样。
江小牧目瞪口呆,她下意识的往后退,直到退到屏障上,退无可退。
男人看了一眼无形屏障前的少女,两只手举过头顶趴在屏障上,将脑袋藏在手臂之间,转头惊恐地看着他。
“呵……”他笑了笑,朝她招了招手,向着洞口做了个请进的姿势。
江小牧看了一眼属性不明的黑洞裂口,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觉得,你有其他的选择吗?”男人并没有对江小牧的忤逆表示不悦,他只是站在那里,清楚的告诉你,你现在处于一个什么状况。
“没有。”江小牧也回答得干脆,她确实没有其他的选择,但不代表要去钻哪个突然出现的神秘黑洞呀。那要是什么宇宙黑洞,被吸进去还能再出来么。
虽然说宇宙黑洞有些夸张,但他们都能飞,都能瞬移,都能徒扇撕空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考虑,要是不快一点,我也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如何发展。你最好现在就按我说的做。”
确实,等在这里人为刀俎我为人肉,还不如去试一下,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要置她于死地的凶狠。
她尝试着走过去,刚刚靠近,从裂口旁迎面传来一阵气息,扬起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强弱随着裂口边缘光波的变化而变化。
即使她不懂,也知道这肯定是某种能量,一种完全超出她认知范围的力量。而现在,她对一切一无所知,却要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盲目涉险,到底该不该这么做?
不,她没有选择,留下来会死,走出去有死也有活的机会。这个选择题这样想来也不是特别难以抉择。
走到洞口前,她停下脚步,看向男人,问道:“如果这个洞口通向外面的世界,那你为什么要救我?”
“命运。”男人抬起扇子,抵在自己的唇边,眼里深处带着人看不懂的深意。
去你的命运!
江小牧一阵气血翻涌,恶狠狠道:“如果我因此死了,一定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男人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似的忍住笑,认真道:“你不会死的。”
哼!江小牧抬脚朝裂口走去,相比刚开始出现时,裂口小了很多,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她抬起脚先跨了一只脚进去,又迅速抽出来。边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看着她,没做声,就在她半信半疑再次踏进去时,他说:“出去后,再碰到穿黑衣袍的人,可要小心些。”
这还用你说?!江小牧腹诽,暗自发誓,如果能活着出去,这一辈子不会跟穿黑衣服的人打交道,认识的人谁穿黑衣服跟谁绝交。
咬咬牙,她还是抬脚跨了进去。
整个人钻进去后的瞬间她又后悔了,转头想跳出来,裂口却已经发生急剧收缩,正在消失,只来得及看一眼风衣哥晦暗不明的脸和那双正在闪着暗光的眸子。
啊——被坑了啊!
光圈消失得干干净净,幽深的巷子只剩下了男人一人,他的黑扇一扬,周围的屏障尽数散去。
被隔绝的街上的喧嚣声远远传来,以及巷子不远处,站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他诧异地看着男人。
“太一大人?”
终太一微眯的眼睛张开,看着巷子那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