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注定会发生,你也有心里准备,甚至有了模糊的应对方案,但它往往来得比你预想的快得多。
次日一早,林初雪想要表现一下,进厨房给我做早餐。一个尚未梳妆的女人,穿着件小围裙,在厨房里摆弄锅碗瓢盆,倒也别有一番风情。
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盘子,你听见动静,赶忙跑过去。你不担心那个盘子值多少钱,而是担心她割破手或扎到脚。你可能会很肉麻地说:“宝贝,没事吧?”
当然,前提是这个女人年轻、漂亮,你跟她还处在热恋中。
相反地,如果是多年的夫妻,你可能会很烦,会大声责备她,又或者懒得出声责备。你会心疼那个从地摊上买的,仅值十块钱的盘子。
后一种情况我没有经历过,但是在生活中经常见到。也许有一天,这样的一幕终将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我顿时觉得无趣。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这么早,会是谁呢?这种问题是不用多想的,开门就知道了。
我打开门,顿时觉得头大。来的是马飞飞。她给了我一个亲昵地拥抱。我听见身后又传来盘子落地的声音,下意识地回头看,穿着小围裙的林初雪怔怔地看着我。
我回头看马飞飞,她比林初雪年长几岁,还有过一段婚姻,所以显得很淡定。她看着林初雪,像是一个游戏老鸟看着一个菜鸟。
她为何突然就来了,连个招呼都不打;大门口的保安到底是干什么吃的,怎么就擅自把她放了进来?关键是她为什么像是有备而来?
林初雪转身回了厨房。
我把马飞飞推出门外,我得跟她好好谈谈。这天早上还算凉爽。我瞥见东边的邻居正在自家门口打太极拳,而他的老伴正舞着一把剑。他们很专心,根本没有往这边看。
“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马飞飞说,“我本不想来的,但还是没忍住。”
“你是说,有人打电话告诉你这边的情况?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不是个老头?”
“这不重要。”她盯着我,“我早就想过,你会有别的女人,我原本以为我不会介意,可那只是自欺自人。”
“你想怎么办?”
“很显然,这一次的选择权不在我手上。”
我猜,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做个选择,要么是她,要么是林初雪。我当然是选林初雪了。可是,我就要说出口的时候,又犹豫了。
不是犹豫选择哪一个,而是两个都不想选。昨晚我做了个梦,梦中人不是既不是被我遗忘了的马飞飞,也不是枕边的林初雪。
我摇摇头,说:“你可以走了。”
她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恨急了我。但她还是走了。
我回去收拾了一下厨房门口的碎瓷片和煎鸡蛋。我压根就不喜欢吃煎鸡蛋。林初雪不在厨房里。
我上楼,发现她站在露台上,看着住宅区大门的方向。
“她是谁?她头也不回地问。”
我如实交代,没有任何隐瞒,而且有些事情描述地非常详细。
“你让我觉得恶心。”她突然歇斯底里地说。
她跑回自己的房间,过了一会儿,把行李收拾妥当。她拖着行李下楼,但出门的时间比我预想得要迟得多。如果她是在等我挽留她,那她肯定很失望。
她出了门,回头瞧了我一眼。我仍然没有要去挽留她的想法。我甚至希望她快消失。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