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然抬手按了按心脏的位置,快步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该说不说,那抹高大身影好像她那个小叔叔。
也许是她过于紧张了。
据说唐家小叔寡性凉薄,快要修成和尚了。
和尚又怎么会来这种酒肉场所呢?
乔然回到唐家老宅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
唐家有严苛的家规,女孩子不能晚于十点回家,更别说溜出去泡夜店。
若是被抓到后果不堪设想。
当她整个人从后院的院墙落地的一刹那,整颗心也跟着落地。
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生辉。
借着朦胧的月色,她将腿上因为翻墙早已经勾破丝的黑丝扯下——
那双笔直的大长腿在月色的衬托下更显得光滑细腻。
乔然随手套上盖到膝盖位置的家居睡裙,脸上的夜店妆早已经在来时的路上尽数卸下。
高高马尾之下,露出完完全全素净白皙的一张小脸,越发显得乖巧无比。
与刚刚在夜店媚态百生的她判若两人。
仿佛是一个躯体中住着两个灵魂。
乔然的卧室在主宅二楼,要想上楼势必要经过客厅。
她提着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摸黑走进客厅,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回自己的房间。
“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忽然间,传来男人深沉而又冰冷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黑夜尤为突出。
乔然被吓得心猛地一跳,听到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
真是见了鬼了。
不,还不真如见了鬼。
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她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乔然僵硬地转过身,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
只见客厅暗影中,宽大的黄花梨实木沙发上隐约坐了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
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亮了男人半张脸,天生的眉目深邃,高鼻薄唇…
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宛如雪后松竹。
乔然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实际上她现在已经有些微醺了。
她想过自己偷溜回来可能会遇上人的一万种可能及应对方法。
可她却不曾想会遇上唐家最最难搞的人——唐戰。
此人浑身带着彻骨的寒意,让乔然对他无法心生亲近,甚至是有些害怕。
乔然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一些,礼貌而又恭敬地开口,“小叔叔…”
唐戰坐在那,神色冷然,手上把玩着那串乌木佛珠,声音不辨喜怒,“怎么,几年没见连最基本的规矩都没有了?刚刚我的问话是没听见?”
乔然将手中的高跟鞋不动声色地藏于身后,声音绵软道,“回小叔叔的话,我是在房间写论文写到一半卡文了,出来找找思绪。”
唐戰眸子眯了眯,一双深邃的眸子将她从上而下的扫过,顺着那半截光滑细腻的小腿,最后落在那双脚背微微隆起娇嫩雪白的玉足上。
锐利的眉梢微扬,“哦?是吗?学习这么用功?连鞋都不穿?”
“其实是我刚回国有些不太适应,去后院透透气。”乔然垂下头,实则紧张到不行。
唐戰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手中的乌木佛珠随着他的动作转动,发出轻微细小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下,乔然只感觉到一种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咬了咬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叔叔,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唐戰就突然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威严。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上。
乔然不自觉地后退,直到自己的身子抵住了后面的墙面。
蓦地,身体被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下来,直至完全将她遮挡。
低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动,有人。”
乔然心跳漏掉了一拍,酒精的挥发让她身体的热气直往脸上涌。
紧接着,寂静的空间内突然响起一道男人说话声,“我去你丫的,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清楚,要不然老子跟你没完&*#¥……”
男人讲着电话从外面走进来,似是喝多了,嘴里叽里咕噜说个没完。
乔然愣了下,这声音的主人她再清楚不过。
是她名义上的哥哥,也是她未来要嫁之人,唐子辰。
唐戰的爷爷为了感谢乔家的一路扶持,自她未出生的时候就给她和唐子辰定了娃娃亲。
这也就是为什么唐家会在她父母双亡后,主动收养她的关键原因。
乔然被收养的那年,唐戰年仅14岁,所以她被收养在唐家长子唐亓名下。
此时,乔然提着一口气,大气不敢喘,更不敢动一下。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从唐戰身上热意,以及鼻息间传来乌木沉香的味道。
前调很特别,像佛门重地,寺庙烟火气中夹带着的禁欲感。
乔然的后脊背已经微微浸出了冷汗,不知是因为唐子辰还是因为害怕身边的这个男人。
唐戰微微低头,透过皎洁的月光,正好看见乔然白色睡裙领口下,白到发光的锁骨。
他背着光,不自觉喉结滚了下,有什么画面似是要与梦中重叠…
那只抓着佛珠的手用力扣紧。
唐戰穿的黑色长袍将两人很好的隐蔽,共同与这黑夜融为一体。
唐子辰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有任何异样,跌跌撞撞地上了楼。
他嘴里还在不停地讲着电话,似乎是在和朋友争论着什么。
乔然听着他的声音渐渐远去,心中的紧张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
但很快,她又紧张起来,走了小的,眼前身边还有一尊大佛。
“小叔叔,天色不早了,您早些休息…”
“你湿了。”唐戰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啊?”
乔然愣了下,低头一看,脸瞬间红了起来。
因为紧张,自己的睡裙领口的位置已经被汗水打湿,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唐戰下颌线紧绷,视线从顺着她睡裙领口的位置一点点下移,滑过那饱满的曲线。
他眸色深了深,呼吸变得没有规律,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尤为清晰。
唐戰清楚的记得她刚来唐家那会,人不大点儿,刚到他大腿的位置,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哭包。
时隔几年,现如今,已经变得…
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