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
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
万里西风之中,一位白袍小将站在风沙高处,窥望远处。
远处,北曜七州!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那张脸遭风沙侵蚀,有了岁月的痕迹,左脸上印着刀疤,弯成刀的形状,赫赫的战袍印着白沙,发着冷光。
凌云,太尉之子,征北大将军,沙海守将!
身后有士卒回禀:“将军,军妓姜锦夏押解已到,请将军裁夺。”
他开口:“离军呢?”
“近来没什么动静。”
轻蔑,曾经让离军闻风丧胆的骠骑大将军重来沙海,能没什么动静?
圣上不要姜锦夏性命,必定还有重用之意,又让她为军妓……..
不让她死,又不让她活?
姜锦夏自十六岁从军以来,大小战役百件,从无败绩。如今该羞辱调教、消磨锐气。未来北曜七州,必定她来收复!
凌云拂了拂身上佩刀,吩咐:“姜将军盛名在外,着三军相迎!”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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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凌家独子!
凌家四世三公,家族为京中、朝中有名的达官显贵,凌云为纨绔子弟,常流连于花街柳巷,醉生梦死,彻夜不返。
凌云生父与姜锦夏曾并肩作战,为生死之交。
三年前,其父凌太尉将他托付于姜锦夏,着她调教看管,她将他安排在身边为副将,着实费了些心思。
三年,他武艺、智谋皆有长进,屡立战功,以至于之后被圣上封为征北将军,镇守沙海。
去年三月是她最后一次见他,他受诏前来沙海为将,走时与她道:
“多谢将军多年的调教和栽培。将军放心,此去,末将独当一面,再次归来……..”
后面的话他是附在她耳畔说出的,带着挑衅,“末将会好好调教将军,以报将军之恩!”
怕是这狐狸今日要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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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之外,两侧三军站立,姜锦夏头戴枷锁,脚踩镣铐踏踏而来。
她知道,凌云着三军相迎并非为尊重她,而是看她如何在三军前受辱。
果不其然,一旁的小卒端来酒,凌云斟上,向她敬来:
“将军一路劳顿,这葡萄美酒,末将敬将军一杯!”
姜锦夏最爱饮酒,沙海的葡萄美酒最为醇厚,如今闻得香味,已将她肚里的酒虫全勾了起来。
她未曾去接,凌云已举酒一把泼到她脸上,嘴角扬上幸灾乐祸的笑。
身后诸多将领士兵随即跟着“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道着:
“她还以为自己是那统领百军的骠骑大将军呢!一个官J,也配喝我们征北大将军的酒。”
是啊,今时不同往日了。
曾记得当年凌云喝酒误事,延误了军情,她气急,当着三军的面赏了他一顿鞭子。
如今,是报仇来了。
年轻嘛,年轻气盛,行军带兵,气盛些好!
她将嘴上的酒渍舔了舔,入口,嘴角泯过淡笑:“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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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沙海飘起雪,一粒一粒,如沙一般。
凌云卸下姜锦夏脖上枷锁,换上铁链,似牵马一般在三军之中巡视。
唇被冻得裂开白色纹路,脚上的草鞋磨没了,一双玉足踏在白沙之上,冷成玄冰。
脚上的链铐加之脚上冻疮,她步伐迟缓,凌云的手使劲将铁链拽着,她一遍遍的窒息,又咳嗽,喘着白色粗气。
身旁三军咽着口水,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骠骑大将军,长的可真风骚,比醉红楼的花魁娘子还风骚。”
“就你小子,刚刚怕的要死要活的 ,不就是个娘们吗?在凌将军面前,跟狗一样,叫都不敢叫。”
“你们之前没见过她,骠骑大将军,说一不二,军令如山。不过,兵败如山倒,如今看来姜将军是真的败落了。”
“别叽里呱啦的了,今晚儿上咱们早点儿去,也尝尝这女将军的味道。”
……..
凌云手中的链子拉的紧了,“嘭!”她砸在黄沙之中。
低身,他拽着她头发将她玉容对向自己,瞥了眼那双已起了水泡的手:
“将军,如今这双手可还能拿的动刀?握得住枪? ”
她发丝杂乱在黄沙之中,抬头,一双眸子射出冷光,将他望着。
狐狸崽子,可真有你的!
这眸子让凌云念及曾在她身旁为副将时,被她教导训斥。
威慑,不敢直视,他转了眸子,一把将她扔进黄沙,吩咐:
“将姜妓送于刑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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