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斯莱克堡的另外一头,平民区低矮的方形石屋纵横交错的布置在整个城堡的最外沿,相较于沿着山势高高在上的上城区,这里就是整个斯莱克堡的下水道,横七竖八的泥泞道路上,满是菜色的平民形色匆匆,上城区的迷醉,哪怕和他们之间只相隔了几百步的距离,但看上去,却像是相隔数万里的两个世界。
可就连南边的平民区里面,却俨然有着不同的分界,笼罩在上城区阴影内的区域,一天当中,只有最正午的一个半小时能见到阳光,阴森的氛围就像是关押众神的深渊降临到了人间一样,多多少少让人有些不适,就连最调皮的孩子,也不敢牟然进入这一方阴森的区域。
可要是硬要比较一下,这方区域当中,最令人不寒而栗的建筑,自然是门口挂着一颗滴答着鲜血的野猪头的血猪头酒吧。
斯莱克堡地处帝国西部边陲,和西部群山中的蛮族的战斗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吃不起饭就举起刀剑,几乎是每一个帝国边界公民的选择,但人对于战争总是有敬畏和恐惧的,绝大多数人在获得封赏以后,都会置办上一些地产,重新回归日常当中。
但总有那么一群人,血与火铸就的如同地狱一般的战场就像是为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无论多少赏赐,都会在离开战场之后第一时间被挥霍一空,他们所有赖以谋生的学识都来自于战场,自然而然的,即便没有战争,他们也会去为豪放的金主满足一切的愿望。
血猪头酒吧,便是斯莱克堡方圆一百多里中,最大的佣兵基地。
无数刀口嗜血的佣兵进进出出,让这个本来装修分割就粗犷到让人恐惧的酒吧成为了斯莱克堡的一大禁地,就算是每天能照射进阳光的时候,都让人后脖颈发凉,更不要说晚上,透着亮光的门缝里每传出一阵狂笑,都能让整个平民区,噤若寒蝉。
蹭蹭蹭~
血猪头酒吧门口,醉眼惺忪的坐着一个须发遮盖了整个面庞的大汉,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手中大到离谱的双手剑,似乎酒馆里面的热闹和他没有丝毫的关系。
当当~
突然间,一枚雕刻着精美帝国双头鹰的银币突然从天儿降,在青石板路跳动着,磨剑的大汉突然伸出了手,稳稳的接住了这枚银币。
“约克大叔?算了,我叫你老约克算了,这里是血猪头酒吧吗?”
似乎是许久都没有听过别人叫自己的真名,即便是脸上长满了毛发,老约克还是努力在脸上挤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可映出眼帘的却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面庞,原本已经紧绷起来的肌肉,总算是慢慢的舒缓了下来。
虽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个装束只能算是平常的年轻人,但老约克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攥着银币的手指了指身后满是油垢,看上去几十年都没有擦过的木门,便又默默的俯下身子磨起了手中的长剑。
“好勒!”
能够没有打过交道就说出对方的姓名,自然是开了预言家金手指的谁家那小谁,托蒙德微微的夹了下坐下快要被五千第纳尔银币压垮的老马,小心翼翼的绕过了面前这个看上去除了名字只有一堆问号的老约克,任由自己的坐骑撞开了面前油腻的酒吧大门。
刹那间,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大门中传了出来,饶是也算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约克也不由的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傻小子,不过要是这个人还能站着从屋子走出来,已经安静了这么多年的西镜,总算是出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了!
不提老约克,赢了一天已经赢麻的托蒙德直入血猪头酒吧,一时间,昏暗的灯光下,咒骂声和稀稀疏疏穿裤子的声音响起一边,已经无法无天惯了的佣兵们咒骂着从自己的身边摸索出各种家伙,怒吼着,要吗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家伙撕成碎片。
托蒙德却只是默默的从装满银币的口袋里面狠狠的抓起一大把,狠狠的朝着呼啸而来的佣兵们脑袋上猛地丢了出去。
叮咚清脆,银币敲击地砖发出的脆响瞬间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冲在最前面的一名虬髯大汉生生的在托蒙德的头上停下了手中人头大小的流星锤,默默的蹲了下去,摸起了地上的一枚银币,发黄的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是真的!”
火把一个接一个的点燃了起来,原本有些隐晦的大厅瞬间变得灯火通明了起来,托蒙德随手扔出的银币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宛如神迹一般的光辉,一屋子刀口舔血的狠人,瞬间像是被冰冻了一样,看看地上的银币,再看看马上的托蒙德,表演起了哑剧。
骑在马上的托蒙德逡巡着四周,无数的数据漂浮在他的眼前,一屋子大汉,除了两三个拥有初级剑术/刀术和弓箭之外,其他的居然无一例外都是白板属性。
看来这个系统不是一般的飘,同样只拥有初级剑术的厄索斯,都已经可以独自面对四五个普通的护卫不落下风,也不知道,中级和高级技能,到底会有多么恐怖。
“少,少主?”
坐在吧台的厄索斯缓缓的站了起来,虽说他好歹也是一名勋爵家族的护卫长,但寒酸的塔克家族什么时候见识过这么多的现钱,在战场上独自面对十余名巴丹重步卒都面不改色的老护卫长,一时间竟有些结巴了。
“厄索斯叔叔,你对这里更熟悉,这里,是两千五百第纳尔,你归拢一下,在座的所有人,都将成为塔克家族明年春天西镜作战的雇佣,如果战场上表现的足够好,这里还有两千五百第纳尔,都会成为大家的赏赐!”
毕竟不是自己的钱,托蒙德十分洒脱的从马鞍的一侧摘下了鼓囊囊的钱袋,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砸在了地板上。
“哦,所有人,塔克家的小弟弟,不知道,我算吗?”
就在一片万籁俱寂中,满是油污的门帘缓缓的掀开来,一身亮银色锁子甲的老板娘,瞬间撕开了托蒙德用钞能力禁锢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