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格格《90后的爱情故事》第5章 金钱危机
三个月过后，已是十一月份冬季了，天寒地冻， 大地被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外套，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原来是下雪了， 今年的冬季提前了，第一场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下了 ，因为下雪的原因， 今天大家都停工了， 都在家里烤火，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唠唠闲话 ，相处了快半年了 ，母亲基本上都了解父亲的为人了， 而婆家这边却不太了解母亲那边的事 ，所以就问母亲家那边的事情。
问着问着，就聊到了孩子的这一个话题上 ，其他人对孩子这个话题似乎都不太好提问 ，而奶奶作为婆婆和爷爷 早就盼望着添丁增户，所以当着大家的面抛砖引玉 ，说道：“去年阿福家的儿子娶了媳妇，嘿，你猜怎么着 ，才一个月不到 ，他媳妇就怀孕了 ，还有田生他们家也是， 两个月不到 他们家媳妇也怀孕了 ”，然后转过头看着母亲 ，又说道：“阿香，不是我说，你这肚子咋没动静呢 ，都四个月了 ，你俩还不快点儿 ”，虽然都是过来人，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话题，明显有些尴尬 ，老二， 老三只是微笑着转过脸 。
爷爷看出这气氛不对 ，连忙扯开话题 说道：“咱们家今年过冬的柴火都不多了， 等到天晴咱们一块去山上多弄点， 至于食物的话 ，就把地里的那些白菜萝卜全都收了 ，放回家里面的地窖 ，免得天冷天天跑到地里面去拔 ”，母亲见这势头， 也是连忙转移话题 ，说道：“这话说的对 ，我们家那里的柴火也不多了 ，等到天放晴， 我帮您去捡柴火， 这些重活就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去就行了， 您这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好多了吧 ”。
父亲却听不懂其话的含义，还是在疑问奶奶刚才讲的那个怀孕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很多人有封建思想 ，这样下去必定会有祸端， 但这生孩子的事谁也说不准 ，父亲自然也就没有多想， 只是奶奶心里会多加想象 。
随后爷爷说道：“身体是比以前好一点， 只不过这烟还是戒不掉 ，我只能尽量的少抽， 那个喷雾也剩的不多了 ，但身体，也隔三差五的会来一下透气不过气， 喷一下人就舒服多了 ，说起来呀 ，还是托阿香你的福啊， 现在明显比以前好多啦 ”。
“早就叫你别抽了 ，你现在还抽，你就是嫌命长啊， 等一下抽死你这个老棺材 ”，奶奶急忙插话教训着爷爷 。
“哪里，哪里，那都是我应该做的， 身体好才是硬道理 ，但烟真的还是别抽了吧， 真的会伤身体 ”，母亲说道。
“没事没事，我自己会有分寸的 ”，爷爷说。
爷爷刚说完， 奶奶又接着说 ：“唉， 现在还是要想想办法了 ，那个喷雾又快没有了 ，万一没有了 到时候出现问题， 那可不好整啊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个办法去筹钱买一瓶啊 ”。
大伙听完，纷纷面露难色， 自上一次出钱买药后 ，个个现在都是囊中羞涩， 根本没有什么钱了 ，更何况还是580一瓶的药剂，听到这个消息，对原本拮据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爷爷见此场景有点难堪， 既然如此，倒不如不治了 ，这样就算了， 反正现在身体调养的也不错了， 距离上次发病也有半个多月了， 实在不行 ，呼吸困难的时候，直接去医院喷那一次20的也无妨， 一时之间大家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就此罢了 ，可奶奶不这么想， 觉得还是放一瓶在家里安稳一点 ，于是说道 ：“多多少少大家再凑一点，多一分也是好的， 你们忍心看着老头子这样吗 ？就算是我向你们借的可以吧， 如果实在不够， 我就再去向别人借点 ，总能凑齐的” ，说完，老二开口了：“行了 ，大家都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都是一家人， 有多少算多少， 我先拿出来， 我这里总共有120块， 这是可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20我拿来零用， 剩下的100我出了”。
随后，见到有人带头 ，现在不吭声也不是办法 ，所以每个人都掏出了自己那一份钱 ，而母亲和父亲两人各掏出了100 ，加上老三 老四的，也就只有480 还，差100元 ，奶奶看着钱陷入了沉思 ，现在还差100块 ，说是去向别人借 ，但在当时那社会，别人能借100给你可是有点困难的 ，主要还是借不到，每家每户都是五六口人要养活， 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往外借， 然后又看向母亲，说道 ：“阿香 ，你看这还差100元呢， 这年头不是太熟的人，也借不到 钱，我也是第一次开口找你帮忙， 你看能不能你再拿出100来呀， 就算是我向你借的 解了这燃眉之急 ”。
母亲听后也有点不高兴了 ，说道：“这，你看我和润生一人也拿出来100了，能凑一点算一点，这200也算是我们两个的心意了，不用还的，你这现在怎么又要到我们这借，再说了， 我们两个也要生活呀 ，钱虽然是有一点， 总不能把这个家都掏空吧， 我们也才结婚三个月啊 ，以后生宝宝还有大笔的钱要用呢 ”。
奶奶说：“你看，我也知道这个道理， 我也是第一次开口 ，真的算借你的， 帮帮忙吧 ，现在也就只有你有点钱了，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你刚嫁过来的时候，那些陪嫁的嫁妆什么的也是有点价值的， 再说了， 你这不是还没怀上吗 ”。
听到奶奶这么一说， 母亲心里更是不高兴了，说道：“你怎么老是盯着我的嫁妆啊 ，那是我的东西， 实在不行， 要不这么着，这100块算我出的， 但是以后再有这种情况我可就不管了， 这钱也是不用还的，给，拿去”。
说完愤然离场 ，父亲却是坐在那里一脸茫然，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两头为难呐 ，母亲的内心深处开始对奶奶这一家子出现了抵触 ，感觉就像大家都在欺负她一样， 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 还说什么三个月没怀上这种嘲讽的话语，跟他想象中的那种嫁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父亲也是挺木讷 ，不会说话一味的沉默，总感觉这公婆一家子一直在索取，都没有付出，现在都想要逃离这生活环境，再加上父母两人的年龄相差八岁， 更是不想待在这个家庭里了， 于是晚上思考了很久， 翻来覆去睡不着， 眼看都要快过年了， 家中也没有什么钱 ，带过来的嫁妆礼金也只剩下两百多块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钱只出不进 ，那点工分也只是九牛一毛 ，于是决定，过完年后出去打工， 毕竟自己还年轻，可以 出去闯荡一下， 待在这个家要是再生个孩子 ，怕是到时候连孩子也养不活， 为了以后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只有选择出去打工赚点钱再说了， 现在的想法就是这样， 过完年再跟润生说 。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 爷爷的身体也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整个大家庭也慢慢的兴旺起来 ，终于迎来了新年， 1990年春节 ，大年初二， 父亲和母亲带着一些礼品 ，大清早的就出发去往外公家， 那个时候大家都没有车 ，只有靠走路了， 只有那些家里条件好的会有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 再要好一点的可能就是家里会有一辆摩托车 ，但是这种情况则是少之又少， 走路的路程也要两个小时 ，又是泥泞的山路 所以走的偏慢， 但再遥远再艰难的路，也是抵挡不住回娘家的心情 ，终于到上午10点整，来到了外公家， 家中的弟妹们看到大姐和大姐夫来了， 急忙招呼了起来 ，母亲则是寻找着外公的身影， 听老二说外公出去挑水了， 那时候压水井并没有普及 ，更别说是自来水， 整个小组村落里面都是用的同一口水井， 洗衣服也都是在小溪之中或者河流里面 ，喝水的井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电视剧里面的那种圆口小井，而是四四方方， 长5m， 宽5m的那种水井， 这种水井打底也打的挺深， 差不多也有四五米的样子， 一般都建在山脚之下 ，所以每天的用水都是靠人力挑 ，拿上两个水桶， 提上扁担 架好绳索弯钩 ，从离家几百米的距离到这水井里面打水回家做饭，所以说以前的人都比较勤劳 朴实， 更能吃苦耐劳， 都是从小养成的 ，母亲寻着记忆中的小路， 找到了正在打水的外公 。
“爸”。
外公打水正在集中注意力， 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句爸，也是疑惑 ，抬头一看，见到的正是自己的大女儿， 随后也是微笑的回应了一声 ：哎 ！心中喜出望外， 感觉是一个惊喜一般，母亲帮外公打水， 一路上畅聊着这半年中所发生的各种事情， 家长里短的叙述着，当然，也将自己不开心的事也一并分享 ，外公听了后也是无奈， 这种事情自己也不好插手 ，只能说道说道一下父亲了。
“作为一个家中之主 ，就算两边为难， 但总不能默不作声吧，最起码要保一头， 一边是自己的老婆一边是自己的母亲， 肯定是先保老婆啊， 因为只有老婆是跟你过一辈子的， 而你的母亲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他也不会怪你的，老婆就不一样了， 老婆要是说婆婆的坏话， 传出去可是会闹矛盾的 ，记住了， 以后千万可不要再沉默了 ”。
父亲听完也是挺惭愧的 ，毕竟也是自己的木讷，才让妻子受委屈 ，听了之后确实挺受教的， 随后到了晚饭时间， 一大桌子丰盛的菜肴都是平常吃不到的 ，算了一下 总共有12个菜， 果然是过年了 ，生活水平也感觉是提高了一个档次， 有鸡有鱼有肉 ，还有各种蔬菜， 弟妹们看的更是口水直流 ，但也只能是强忍着 ，毕竟做这么好的菜是为了招待父亲和母亲的， 母亲见后便告诉外公，让弟妹们上桌开吃吧 ，不要这么拘谨， 搞得自己嫁出去之后跟外人一样 ，咱们始终都是一家人 。
听到母亲说后， 外公也没有再阻拦， 而后弟妹们也是上桌纷纷开始夹菜 ，一个比一个会吃 ，跟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而父亲则是比较斯文 ，毕竟这么大了什么场面没见过， 吃完饭后大家在一起聚在火堆旁烤火 外公和老二则是收拾着碗筷 母亲心里思绪万千， 想在今天就当着外公的面说出自己元宵之后就要出去打工的想法， 因为年前都已经联络好了， 也是同村的，和母亲一起长大的发小， 发小和他的朋友在石家庄的纽扣厂上班，一年下来也能挣个好几千，要不是因为发生那些事，怕是自己也不会想到去出去打工。